“要是努力就能實現這些,那你們國家也不會有那麼多流浪漢。”
“你送了那麼多東西也沒追到言棘,不恰恰說明了她是一個不看中物質的女人嗎?有些東西我現在是買不起,但不代表我一輩子都買不起,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叫莫欺少年窮。”
顧忱曄似笑非笑:“莫欺少年窮,莫欺中年窮,莫欺老年窮,是吧?”
“......”
中文水平還沒上及格線的凱文努力消化了半天,最終也只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言棘,對方正在講電話,也不知那頭說了什麼,她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。
幾分鐘後,女人一言不發的掛了電話。
凱文輕聲詢問:“怎麼了?出什麼事了?”
言棘沒應,她起身走到顧忱曄面前,垂著眼瞼居高臨下的與他對視:“你做的?”
那個告慕雲瑤蓄意傷害的女孩剛剛哭著給她打電話,律師說她證據不充分,勝訴的幾率很小,讓她私了,而慕家那邊開出的補償條件也十分豐厚,是個即便勝訴也拿不到的天文數字,但要是執意要告,即便官司贏了,他們也能讓她一毛錢也拿不到。
雖然她沒有表態,但言棘還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退縮和心動。
顧忱曄翹著二郎腿,斜靠著椅背,手指一下下摩挲著杯口:“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參天大樹盤根錯節,狡兔三窟,你覺得慕家能坐到如今這個位置,靠的僅僅是我?”
“......”
兩人沉默的對視了良久,言棘才冷聲開口:“慕家現在的資產都被凍結了,她去哪裡拿天價的賠償私了?”
“......”
他動了動唇,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,可這反應已經足夠了,言棘一時不知道自己該怒還是該笑,這個男人一邊恬不知恥的追她,一邊不厭其煩的給慕雲瑤擦屁股,簡直將渣男的無恥發揮到了極致。
正巧這時服務員送餐過來,她端起托盤裡的意大利面,倒了他滿頭滿臉:“顧忱曄,你就該去死。”
裹著黑椒醬的面條從男人臉上滑落下來,留下一道道斑駁的痕跡,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黑胡椒味,周圍的交談聲也停了,全都震驚又詫異的看著這一幕。
被這一弄,言棘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,她轉身准備走,顧忱曄一把將人攥住,男人勉強清理干淨臉上的髒污,皺著眉道:“爺爺輩定下的約定,我爸出面保的人,你潑我做什麼?而且這事不是還在商議階段,沒有最終定下嗎?”
“約定是你爺爺定下的,你爸還能置之不理?”
“倒是不能,”顧忱曄不等言棘開口,便接著道:“但我爸沒錢。”
“......”
“我們家的錢都是妻子在管,可我媽不愛管這些,我接任顧氏後便將財務交給了我打理,只每個月支出點零花錢。”他看著她:“跟我回國,我把家裡存錢的幾張卡都給你,我爸沒錢,就算想兌現當年的承諾也沒辦法。”
這算盤珠子,都要崩到言棘臉上了:“你可真是孝順,就不怕慕家的人每年清明和七月半都去你爺爺墳前罵街。”
“反正爺爺當初也只是答應盡我家所能,這拿不到錢,我也沒辦法。”
“顧忱曄,我不會跟你復婚,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精力。”
“我不覺得在你身上花精力是種浪費,但我當初之所以答應離婚,是因為你說‘強求越多,失去越快’,”他瞥了眼起身走過來的男人,收緊了手上的力道:“我放你自由,不是為了讓你和別的男人約會的。”